赵清海的故事(一)
作者:六子
赵清海(?1881-?1939),又名“群孩”“勤孩”,山西省晋城市陵川县杨寨村人,为当时上党梆子中最著名的艺人,工老生,也兼演净角与老旦。他对上党梆子的发展作出了非常大的贡献。擅演的剧目有,《一捧雪》里的莫成,《雁门关》里的杨八朗,《忠孝节义》里的杨四郎《清河桥》里的楚庄王,昆曲《长生殿》里的唐明皇,《赤壁游湖》里的苏东坡等,当时被誉为上党伶界大王。
赵清海原籍为晋城县(今泽州县)大兴乡峰头村,幼时被陵川县杨寨村的一位赵姓的农民抱养。
传说赵清海小时候,家里来了一位算命先生,在给这个刚刚抱养来的孩子看完相后,啧啧称奇,称其天庭饱满,地廓方圆,骨格清奇,有帝王相,将来是要做王侯的。这使他的养父母非常高兴,因为在当地就传说本地赵姓为北宋赵氏苗裔,谁知却应了其成名后在舞台上所扮演的古代帝王,后来大家都说算命先生算的不错,赵是戏台上的假皇帝,不是真皇帝。
从小喜欢戏曲的赵清海,在小时候和小伙伴们玩耍时就常常用高粱杆、玉米杆编成盔头,用玉米须子当髯口,在田间地头唱戏玩。十几岁时,每天在杨寨村外的老西沟来练声练气,这遭到了养父母的极力反对。养父打骂,说“那是王八羔子的玩意,有辱门庭”。养母心疼儿子,给他娶了一房媳妇,想用来收住他的心。但是这没有能阻碍他学习戏曲艺术的决心,毅然离家出走,拜陵川县附城镇的一位上党梆子名艺人为师,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终于学成出师。唱红之后,养父不再骂他,反而逢人便说“勤孩是我孩子”。
1939年,赵清海的三乐意班子在高平的紫云台唱谢神戏的时候,由于自己有病,不能登台。而当时当地的国民党驻军硬逼其登台,在国民党驻军的逼迫威胁下,赵清海无奈,抱病登台唱戏。就在当天晚上,赵清海含恨去世。
下面是我收集到的关于这位艺术大师的生前身后的故事。
一、“跑龙套”
有一年在壶关县的一个村子里唱社节戏,唱完后同社头算帐,除了别的酬银外,按演员算轮到赵清海所得的包银很少,赵清海不解,想“我在长治唱,我是头角,包银最多,到这怎么包银怎么少?”于是问社头怎么回事,社头说“你出来的少啊,还没有那个当兵的(龙套)出来的多。”赵清海没再说什么就接下了包银。到第二年又来此村唱社节戏的时候,赵清海除了自己的戏份外,穿场跑龙套,扮丫鬟老妈,几乎场场要出。最后唱完要结帐的时候,社头问赵清海:“掌班,你的包银怎么算?”赵清海笑眯眯地说:“我是场场出啊,你看着算。”社头才知道去年慢待了赵清海,赶紧给赵清海赔礼,又请客吃饭,并补齐了去年所欠包银。至此以后,这个村再没有按照出场多少算包银。
二、“挂烧饼”
有一年,赵清海所掌的高平三乐意班与陵川后山村的一个后山秧歌班子在平城某村唱对台戏,赵清海想一个小小的秧歌班子怎么也唱不过在晋东南顶顶有名的高平三乐意大戏,所以自己没上戏,让自己的几个弟子上台,自己准备唱最后一天晚上的大轴。但是对台戏没唱到一半,他的大弟子李不旦就进来对他说:“师父,快去看看吧,老闺女(三乐意戏班当时的演员)快顶不住了,对台的那个小旦唱的是太好了。”赵清海出来一看,果然,对面台上的那个小旦不仅扮相好,唱的好,表演也很好。等快煞戏(戏演完)的时候,自己亲自到台下的烧饼摊上买了二十个烧饼,用红头绳串起来,等对台一煞戏自己就上台给那个小旦演员挂在脖子上,一来表示自己戏班的对台戏确实输了,二来也表示对他的表演十分佩服。挂烧饼是以前戏台上表示对演员的佩服的意思,好像应该和今天给演员献花差不多吧。
三、“宫调泰斗”
上个世纪的30年代左右,正是阎锡山统治山西的时候,当时阎锡山的一个秘书长是沁水县人。所以赵清海先生曾经两次率团赴太原演出,在太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由于在当地,上党梆子当时被称为大戏,在赴并之前要起一个比较正式文雅的名字,据南宋王灼《碧鸡漫志》卷二载:“元丰、元佑间……泽州有孔三传者,首创诸宫调古传,士大夫皆能诵之。”耐得翁《都城纪胜》说他“编撰传奇、灵怪,入曲能唱。”等所载,孔三传传习诸宫调,所以那是上党梆子就定名为“上党宫调”。赵清海在太原的演出了自己的拿手好戏,获得了很高的声誉,当时的阎锡山秘书亲赠两块匾额,一块上写“字正腔圆”,一块上写“宫调泰斗”。从此以后赵清海先生的大名就在三晋大地上传开了,赵清海也获得了上党伶界大王的美称。
四、“失误失误”
有一会赵清海先生和他的高平三乐意戏班在壶关三井演秋收社戏。有一天晚上的戏目是赵清海先生主演的杨家戏《两狼山》,先生饰演老将杨继业,演出当中,在一阵激烈的开打过后,有一段表现杨继业筋疲力尽的单独表演,耍枪。演着演着,老将杨继业长枪脱手,翻身摔倒,音乐一下也停了,随即,杨继业又在锠锠的由弱渐强音乐中站起,抓枪在手,又耍了几下枪下场。台下也爆出了一片叫好声,都说:“看,还是勤孩戏,两狼山的杨继业都演活了,杨继业力战,筋疲力尽枪脱手,人摔倒,真神!”。在后台的弟子们却都愣了,心里都想,这是咋了,师父平时没这么演过啊,赵先生下场后,师父问怎么回事,赵先生喝了一口水才说:“失误失误,幸亏锣鼓场的师傅们配合的好,才救了场,要不然我们可就载了跟头啦。”后来在别的地方演戏,人家都要求按后来摔倒这样演,不然人家就要说:“看看,赵清海瞧不起我们哩,在三井的《两狼山》可不是这样演的,人家还要吃一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