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海的故事(三)
九、“赵清海是我老师”
段二淼是山西长治平顺县人,也是以为非常著名的上党梆子表演艺术家,演小生,老生等角色。建国后曾任晋东南戏曲学校校长。擅演的剧目有《雁门关》中的杨八朗,《罗成叫关》中的罗成,人称“活八朗”、“活罗成”,还有老生戏《蝴蝶杯》等。解放前在太原演出后,时人赠匾“誉满并门”。
段二淼并不是赵清海先生得弟子,但是段二淼对赵清海的艺术十分佩服,所以每次赵清海在长治演出,段二淼都要悄悄地买票到台下去看,认真揣摩赵清海的艺术,以便提高自己的艺术水平。段二淼自己曾对他的弟子说过这样一件事,说在他以前学戏的时候,听说赵清海和他的戏班在长治附近的一个村子中演戏,离他当时的住地有十几里远,段二淼为了去看赵清海的戏,早早就赶路到了,晚上煞了戏摸黑回去的时候,在半路上摔到沟里,摔破了腿,一瘸一拐地回了家。所以,段二淼常常对别人说:“赵清海是我老师”。
十、“紫云台的绝响”
1939年的晋城,当地的国民党的“圪榄队”和日本“老黄”横行霸道,到处欺压老百姓,广大的人民群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当年秋天。赵清海带着名震上党地区的高平三乐意戏班在高平紫台山演秋收的酬神戏。这时的上党梆子由于兵乱,演出状况已经大不如前,戏班的收入也大大降低了。上党梆子艺人们一年的收入很难维持生活,再加上很多演员都有非常严重的烟瘾,好多上党梆子班社在这个时期都解散了,艺人们改行的改行,回家务农的回家务农,甚至有一部分无家可归的艺人沦为乞丐,露宿街头,饿死街头。
上党梆子不景气,三乐意班也就是靠着赵清海先生的这块金字招牌苦苦支撑。从“圪榄队”和“老黄”来晋城后,赵清海几乎是每场戏都要亲自上场,长时间的劳累,再加上大量的吸食鸦片,赵清海先生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这年秋天的紫台山,霜的特别早,庄稼都已收割藏好了,地里到处都是剩下的玉茭子茬和谷茬。
在来紫台山之前,赵清海已经病的很不清了,由于当地社首一定要赵清海来,万般无奈之下,赵清海跟着戏班子来唱这台戏。
就在第一天唱酬神戏的晚上,驻扎在当地的国民党残部听说当地大名鼎鼎的赵清海的班子在,就一定要社首点赵清海的《忠孝节》,并一定要赵清海上台。
“勤孩,唱不唱?不唱老子砸了你们的箱子!”台下的“圪榄队”大声的叫唤着。
“老总们啊,我师父真的病了,你去看看,我师父的脸黄成甚了?老总们,我们师兄弟唱的也是一样的,你老人家高高手,让我们开锣吧。”赵清海的弟子们陪着笑,求着。
“滚一边去,你们算什么货色,我们今天就是冲着赵老板来的,***他再不出来老子不客气了!”一个歪戴着帽子的河南“圪榄兵”对着一个赵清海徒弟的脑袋就是一枪把子,一下子血就流出来了。
“住手,我上” !被扶着的赵清海瞪着打人的河南兵喝道。
“看看,赵老板根本就没有病,还是赵老板赏脸”,“圪榄兵”操着河南口音说着。
当天晚上,赵清海最后一次在台上唱,尤其是《见娘责子》一折,声情并茂,尤其是杨四郎的三个叫板“娘啊”,可以说是哀怨凄苦之极,透漏出末路英雄的无限悲怆,成为一代戏王的绝响。
当天晚上,赵清海病逝于高平紫台山。
十一、“身后事”
赵清海在高平病逝后,他主持好多年的三乐意班面临着解散的命运。掌班一死,三乐意没有了能挑得起三乐意班这副担子的人才,再加上当时的社会局势的动荡不安,日本人后来占领了晋城,疯狂的对晋城进行扫荡。不时国民党的残部也到处骚扰老百姓,戏班子根本不能生存下去。
赵清海临死前,对在戏班中的儿子交代:这几年戏班子没有赚到钱,倒是在外面以掌班的名义借了不少钱,以维持戏班的开支。手头还有一包烟土,再加上在杨寨老家的十几亩地,应该能补上这个饥荒窟窿。自己欠的饥荒不能算在大伙的头上。他死了以后,再推一个掌班出来,带着大伙找口饭吃。那个时候兵荒马乱,时运不好,祖师爷的这口饭也不好吃啊。要实在不行,就和东家商议商议,散了吧。
赵清海死后,儿子水旺按照父亲的遗言,变卖地产,还了饥荒。将赵清海灵柩运回老家杨寨,葬在杨寨村南的南垴山东。
也就是在赵清海去世后,三乐意班子停演8年,1947年,三乐意散班了。
十二、“孩子水旺”
赵清海有一个儿子就是赵水旺,水旺在年轻时跟随父亲在戏班中学戏,深得精髓,唱得也好,可惜后来他的嗓子坏了,就不唱戏了。
虽然水旺不唱戏了,但他懂得戏很多,还留在戏班中教戏。后来,赵清海在高平紫台山去世之后,他就和戏班结清了帐,带了自己和父亲的东西,回了陵川老家。
回老家的水旺,没有别的什么营生,只好给别人放羊。在闲的时候也给戏班教戏。当时杨寨村有三板秧歌两班戏一共五个戏班子,三个高平秧歌戏班子,两个上党梆子戏班,春祈秋酬,时节赛社的时候都要搬演戏曲。水旺闲时就在本村教戏,又守着几十只羊,日子也还将就着过。
解放后,赵水旺依旧放羊,直到70年代去世。